考试过关了

“你买了《从零开始》（一套电脑学习软件），可是到现在你的英文还是从零开始，你的《从零开始》到现在都没有开始。”

“没有人教我嘛。”

“我可以教你啊。”

“可是我不信任你啊。”

这是我在英文课程开始之前跟老公的对话，感谢新加坡政府，让公民和PR可以在享受津贴的情形下修读包括英文在内的许多课程，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开始学习英文。目前我的英文水平实在是很差，我所有的英文基础只有一共六十天，每天三个小时的英文课程。

在两个月的英文课程结束后，我试着在红山e2i申请赌场荷官的工作，经过重重填表，面试，数学测试，色盲测试，最后的面试，我意外地得到了这份工作。

我之所以去申请这份工作，是因为我的生活实在是太舒服太自由了，每天大量的时间是玩电脑游戏，养花种草，上网灌水，总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作为一个中年人来说，这样的生活状态实在是值得羞愧。

反正是玩游戏，不如去赌场以玩游戏为工作吧。

说到得到这份工作很意外，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，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在哪里，没有抱很大希望去申请这份工作，竟然得到了，所以很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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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教官绝大多数来自菲律宾，不是俊男就是美女。虽然都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，可是据说至少有十年以上荷官的经验才可以做教官。

教官的样貌虽然赏心悦目，可是教起课我的心情却没办法轻松，原因是，他们全部讲英语，有些句子我听懂了，却不能懂得整个意思，就算是有时候能听懂百分之七八十，却也没办法连贯起来，把教官要求的程序做对。

没办法，只好求助于人了。

大多数新加坡同事都很友善，乐于助人。但是教官讲课的时候我没有请同事翻译，因为会影响到同事的注意力。并且虽然听不懂，听得多了，慢慢也就猜出一些大概的意思。

做的时候当然错个一塌糊涂，多亏同事的纠正，然后自己记下整个程序，慢慢练习。

之前我以为，学游戏有什么好难的，可是学起来才知道，以游戏为工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
在每次触摸筹码和现金之前，必须Show clean hand。就是把手伸出，让顾客和摄像机看到你的手是空的，没有拿任何东西，这是为了保护荷官个人和公司，避免顾客的误会。

就是这个动作，经常会被忘记，直到养成习惯。

昨天我买面包的时候，给小姐硬币，之后我做了一个Show clean hand的动作，忽然醒悟，哑然失笑。

还有就是那些游戏的规则，以百家乐为例，作为顾客来说，不需要清楚百家乐的规则，总之你不管是押庄家还是闲家，你赢的概率都差不多，接近百分之五十，庄家比闲家赢的概率多0.2%。

可是作为荷官来说，刚开始学百家乐的规则有些复杂，看到的数字和读出的数字，以及你心里暗记的数字是不一样的，因此很容易出错，需要非常小心。

终于那些规则都会了，又需要计算95%的赔率。

875的95%是多少？8，985的95%是多少？37，395的95%又是多少？

你不能拿计算机，不能思考很久，数秒钟至一分钟，你要把正确的筹码赔出来，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。

这的确是一个考验，开始时因为老师教的方法我没听懂，我使用自己的方法，容易出错而且速度不快，感谢我的同事兼同学，他们教会了教官的计算方式。之后就是一个熟练程度的问题了，熟了以后不再觉得困难。

那些步骤呢，也不可以出现差错，左边的筹码的收付要用左手，右边筹码的收付要用右手，现金换筹码，筹码换筹码，筹码点算，有些要看是supervisor方向，有些不需要，筹码的排列，整理都有很明确的规定，不可出现任何差错。

如果单从动作来看，我觉得整个仪式类似茶道或者插花，洗牌，分牌，收牌，筹码的收付，先怎样后怎样，有很正规的仪式，不会随意改变。

扑克牌打开验牌，要呈现一个优美的弧形，每张牌之间都很均匀，像魔术师在表演，我们都得经过这些基本动作的培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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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公司事先讲好的是三班倒，说是可能会一个月轮换一次。

结果培训的时候变成了我们一直做夜班，直到培训结束。

因为我的作息时间一直不规律，经常熬夜，因此事先我没有觉得做夜班会有什么辛苦。

等到真正开始夜班之后，才知道没事在家里熬夜上网，跟真正一夜工作的感受是不同的。

刚开始的时候我连续几天白天不能入睡，疲惫乏力每天却要应付大量的新知识。错乱的时空感像是坐飞机之后无法调整时差。

后来有些日子白天每天只能睡着两三个小时，经常是精疲力竭却又睡不着。

同事中连续有人病倒，感冒，咳嗽，喉痛，发烧，互相传染，可是大多数人都坚持上班。

我已经感冒好几天了，喉咙很痛，晚上精神不好全靠咖啡提神。

我从中国特地买来的遮光窗帘到了，拉上新窗帘光线很暗，白天我也可以连续睡上几个小时了，虽然常常是睡过之后仍然是很困倦。

为什么这么辛苦呢，一晚上赚的钱跟我一个半小时教华文赚的一样多，可是我仍旧很喜欢我的新工作......不，可以说热爱我的新工作。

学东西是很有趣的，刚开始很难，当你会了就不难了，当你熟了就变简单了，这个过程非常有趣。

同事中有些辞掉旧工作，不能马上离开，白天工作8小时，晚上又工作8小时。有的小孩刚满一个月，有的白天照顾孩子，做家务，晚上上班，大家都不容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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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考试的时候到了。

我的考官是一位友善的菲律宾女考官。

她问我Grooming为什么重要。

Because every employee represent the company.

We need to maintain the professioal image.

工作之前要开会？

因为我们需要知道最新的资讯，需要知道当天被分到的桌子和游戏，需要知道知道任何规则和步骤的改变，需要知道最新的促销。

我可怜巴巴的英语啊，天知道我竟然没有打结地答出来了。教官一直点头，说“Very good.”

分牌的时候有一个步骤需要用一只手把八副牌interlock之后弄齐，考官伸手来帮我，我说不需要，然后我轻拍两下，八副扑克就弄整齐了，教官又说“Very good.”

找筹码和游戏规则以及分牌洗牌这些最重要的部分，我没有出差错。

考官问顾客是不是可以把扑克从桌子拿开或者玩弄扑克，我想着顾客总是对的，因此说可以，考官就问“Are you sure？”我又回答不可以，结果正确答案是不可以。

她问如果你的亲戚朋友到你桌子上来玩，你怎么办？

回答考官，我的朋友可以继续玩，我告诉管工，管工可能会给我调换一张桌子。

这位心地善良善于鼓励人的考官又一次称赞了我。

最后的结果我全部通过，几十个考察项目，我没有一项错误。

哇，我好高兴，我克服了重重的障碍，获得了肯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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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小组有三十个人，四个中国人，一个是绝顶聪明的女工程师，一个是英文不错的年轻美女，一个是工厂女工，一个是我。

结果那个工厂女工没有考过。

有一个三十人的小组，十二个人没有过，因为教官认为他们不行，没有给他们考试机会，他们统统需要重学十几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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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故，那位女考官把那位女工和我叫道我们教官的前面，说让我帮助我的同事。

老天，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挣扎着学会的。